一只穿越历史的手春天走向昙华林▼

武汉的老房子不少，但弹丸之地聚集了数十处百年以上老房子的地方，只有昙华林。武汉的旧租界不止一处，但其中混居了官府署衙、书院会馆、民居店铺、医院的地方，只有昙华林。

探寻武汉近代史，不能不去昙华林。

武汉作家方方曾写过小说《春天来到昙华林》，而我们也决定在春天走进昙华林。昙华林位于武昌东起中山路，西至得胜桥，北临沙湖，为花园山、凤凰山、螃蟹岬三山环抱，面积1.2平方公里。昙华林名称来源主要有两种说法：一说是巷内花园多植昙花优昙花，古时花、华两字通用，故名昙华林，一说是此街名与佛教有关，昙华二字据说是印度梵文的译音，而林应该是居士林的简称。清光绪年间，昙华林一带就有三义殿、罗汉殿、正觉寺等众多佛教建筑，可见昙华林确是因当地佛教寺院兴盛而得名。

75年牧师楼未解之谜▼

春雨濛濛穿过花园山下葱茏的树林。一幢红灰两色相间的清水砖小洋楼，静静地伫立在山脚。青墙，红砖廊顶，有点像美人画眉。这是花园山牧师楼旧址，原意大利天主教教区中的一处建筑，属外廊式的近代住宅，欧式风格建于年。

如今是一家叫融园的咖啡馆。

和着低吟的音乐，步入正中的门廊，一眼便望见一面怀旧墙。那是年咖啡馆开业时，店家专门请人拍的一组昙华林老建筑，一张张黑白照片似乎在向访客讲述着历史。

楼山相连，可从楼内直接上山顶教堂，该楼与众不同之处在于，与楼外的花园山相连，不出大门，可从楼内直接去山顶的教堂。咖啡馆店长何丹在二楼楼梯间打开一扇门：一段小廊桥，正连着花园山。走过廊桥，顺着弯弯曲曲的石阶上山，一棵棵参天大树洒下浓浓绿阴，回望顶着两个老虎窗的牧师楼，似乎看到一位长袍牧师从廊桥缓缓步出……从山顶回到牧师楼，一群靓丽的女大学生，正在楼前摆出各种pose，完成她们的摄影作业。

坐下喝咖啡，脚边一只仅1个月大的绒球样的小猫窜来窜去，店里以前的猫跑不见了，一个老顾客就送给我们这一只。不仅文艺小清新喜欢这里，一些影视剧组也看中这幢楼。吧台上两本厚厚的游客留言册中，有严宽、瞿颖等明星的留言。刘蓓主演的《身边的幸福》和李幼斌的《国门英雄》都在这儿取过景。何丹笑着指楼上说，就在二楼拍的，我们这儿有服务员还跑上去看呢！

牧师睡哪？三角形阁楼成谜，斑驳的地板、狭窄陡峭的木板梯、仿古的陈设……我们试图通过这些细节，还原当年主人的生活细节。大厅、会客室、厨房、卫生间……包括私密的贵宾间，但牧师本人的睡房在哪里？我们主观推断在三楼的小阁楼，何丹笑笑：“不可能，那里是几乎站不了人的，三角形阁楼，我们的女员工都是勉勉强强睡里面，牧师卧室应该不在那里。”

在一楼左右相对的两间会客厅，都带有一个里间的门。何丹打开门，原来是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，房间一头有一扇正常比例大小的对开窗户，也许这里才是牧师的睡房。但是那个三角形阁楼是做什么用呢？因为楼梯近乎90度的垂直，作为储物间也不合适。显然，这个秘密只能去问地下的牧师了。

▲山上的教堂

从牧师楼后门走上山顶，是一座建于年的古典主义建筑：嘉诺撒仁爱修女会礼拜堂，现在是徐世鸣艺术馆。教堂右侧有一个有3米高的柱形废墟，因废得太厉害，当地人都不知作用。其实这是武昌花园山天文台遗迹，武汉最早的天文台遗址。其前身是天主教堂的气象哨。年日本侵略军占领武汉时，天主教堂仍有少数美国传教士维持，但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，日军将传教士抓至上海关押，花园山天文台也遭到破坏。这天文台在中国近代气象史上占有一席之地，并被载入《中国气象志》。

▲天文台遗址

▲医院

医院就是庄严的医院，和牧师楼一街之隔。这片年建成的建筑群，属文艺复兴式建筑。连续罗马券拱廊，多立克柱廊、沉式庭院。最医院，年英国公理宗伦敦会传教士杨格非建武昌戈甲营礼拜堂，后又办一座义塾一家诊所。年义塾、诊所迁往昙华林并扩建。年诊所改为“医院”，并扩建此楼。新中国成立后政府接管，几经更改最终成医院。

74岁的医院工作了54年，医院工作。年，医院的时候，医院医院，可医院遗留下来的严谨作风犹存，令当年的她受益匪浅。“我当时是护士，进医院的时候，还是按西方的那套管理方式，比如护士间三步远的距离不能喊，必须小碎步地跑到跟前交流；技术护理护士是不能进办公室的，办公室也只有一把椅子，那是写医嘱的护士用的；发药时，要先把吃药的温水备好，用药篮子提到病人跟前，亲眼看病人吞下药，才能离开……”李祖珍说，“我始终记得当时的老主任跟我说的话：各种操作程序相当于法律。这是一种从国外传来的管理科学，说实话，现在的护士丢掉了这些，有点可惜。”

现在医院医院的办公楼，医院时，那里是女医护人员的宿舍。医院的楼梯是由宽大的石材做成，稳稳当当。只有通住阁楼的楼梯才是木质的、窄窄的，必须踮着脚爬上去。楼顶之间有长廊，通过房顶，可以从这幢走到那幢。不过，在李祖珍住在里面的时候，很多通道都改了。

“医院管得很严的，我们住的宿舍，男性是不能进的。我们经常在里面弹琴……”她回忆，那时的护士，对外貌要求也很高——我们依稀可见，一群美丽的白衣天使在老房子里弹琴唱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