悚族样文奇闻秘史蛇图腾
点状白癜风发病要多久才能治愈 http://m.39.net/pf/a_4492995.html 杜云裳全身赤裸的躺在鱼缸底部,太阳穴处插入了一根大号绣花针,针上拖出长长的红线,将她的尸体纠缠。而那几条红鳞鲤鱼此刻正活蹦乱跳的围绕着她早已冷却的胴体…… 第一章海东青 小白抵达萨迦大院时已是傍晚。 巴桑站在门口手捧一盏酥油灯等她。他身形高大略显瘦削,面容清秀俊美,笑起来一脸的阳光。如果不是那一身康巴汉子的打扮,估计见到的人都会以为他是个汉人吧。 “阿妈在前厅,你跟我来吧。”巴桑将小白往前厅引。 正说话间,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鸟鸣声。小白吓了一跳,彷徨抬头间,却看到头顶一只乌鸦鬼魅般飘过。 虽然在西藏乌鸦被奉为神的使者,但小白却依旧心惊肉跳,因为在她的印象中,这样的夜晚遇见乌鸦,只有一个可能,大凶。 不知不觉来到前厅。 肃穆的大日如来佛像下,一个藏族女人正在教三个学生临摹,她大概三四十岁的摸样,声音低沉和蔼,颈部却纹有一只天蓝色的海东青刺青,利爪如钩,似欲搏人。 “你就是小白吧?”女人抬起头来,笑容温和:“我看过你发来的作品,很有潜力。” 小白一下愣在原地,讪讪的却不知说什么好。 她大概就是国内久负盛名的画家卓玛大师吧。这次听说她要海选弟子,自己仅是抱着好玩的心态给她发来几幅作品,却没想到就这样选上了。 倒是那三个学生齐齐都望着她,眼神犀利。 为首的男生面如冠玉,可惜表情却显得有点过于孤傲。他一脸的轻佻打量着她,看到小白回望过去,也没有避开目光的意思。 随后是一位头发微卷,身着个性涂鸦T恤的男生,看起来大大咧咧的,却也是一脸的桀骜,估计以后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。 倒是他们身后的那个女生让人眼前一亮,身材高挑,姿容艳丽,一袭波西米亚长裙倚在朱红柱子旁,更多了几分异域风情。 “这是颜屑、包杰明,还有杜云裳。”卓玛老师热情的拉着小白的手,依次向她介绍着:“你们都是我这次精挑细选出来的学生,希望能用心学习,继承我的衣钵。” 小白点点头,眼睛却不自主的瞄上卓玛老师身上那只海东青刺青。 卓玛看到她这好奇的样子,便笑了笑解释道:“这是满人的图腾。海东青,万鹰之神,飞得最快也飞得最高,是高高在上的猎食者。我知道你喜欢刺青,我也擅长这个,哪天我给你刺一副吧。” 见到老师这么说,小白有些腼腆地点了点头。 第二章烛鲤 当晚,小白,颜谢,包杰明,杜云裳四人被安排到后院寄宿。 萨迦大院的后院种满了花竹,一排两层厢房也是竹木结构的,烟花芭蕉的掩映下,倒有几分江南的感觉。 客房外屋檐下摆着两口巨型的透明鱼缸,里面鲤鱼翻涌,睡莲沉浮,在这样的暗夜显得格外静谧美好。只是,鱼缸的边缘却雕刻着几个青面獠牙的厉鬼,倒衬出几分瘆人。 大家都各自进了房间睡觉。 小白洗了个澡后,推开窗户,这样漆黑的夜晚,连星星都没有,只有阴冷的风,显得格外哀寂。 隔壁阳台传来一阵手机铃声,细听之下,竟是那首赵鹏的《昙花痛》:“夜染繁华处,眉雨压殊途……媚上参花露,裙风少年误……” 小白探过头去。是杜云裳,她手中捧一块红色段子,另一只手拿着一枚大头绣花针,倚在阳台上,垂下头,似乎正在思考着要绣个什么漂亮的花色。 “嘿,在干嘛呢?”小白主动打声招呼。 可杜云裳依旧是垂着头,专心绣花。一动不动,似乎并不打算交谈的样子。 喔。这位大小姐架子可真够大的。见她不理自己,小白心里有点恹恹的,便不再多说。回到房间,沉沉睡去。 凭着一腔子要学习画画的热情,拼命跑到西藏来,这么长时间连凳子都没挨过。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。 冷不丁地,她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。 惊醒过来,天色竟已大亮。从阳台探头一看,两个学长正惊惶地围在走廊外,惊恐的大叫:“杀人了!杀人了!” 小白急忙披了件衣服就冲了出去。 走廊上的鱼缸,已经被鲜血涂成了红色。杜云裳全身赤裸的躺在鱼缸底部,太阳穴处插入了一根大号绣花针,针上拖出长长的红线,将她的尸体纠缠。而那几条红鳞鲤鱼此刻正活蹦乱跳的围绕着她早已冷却的胴体……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升起,杜云裳像一条大鲤鱼一样,在晨光中死去。 “你们看这里!”包杰明突然指着鱼缸大叫起来。 小白这才注意到鱼缸边缘的那几个厉鬼獠牙上沾着几滴风干的鲜血,更加显得狰狞可怖了。 包杰明颤声道:“难道她是被厉鬼咬死的……” 一直默不作声的颜屑忽而冷笑起来:“杰明,你脑子进水了,这分明是谋杀——带有艺术性的谋杀!你看她的死亡姿势多美丽多烂漫,只有对美学有深度研究的人才能摆得出!” “你是说……凶手是学美术的?” “当然!”颜屑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小白,继而断言:“而且很可能就在我们周围!” 小白心中一凛,正要说什么,卓玛和巴桑过来了。 卓玛老师扫一眼尸体,面色变得煞白,问:“报警了吗?” 颜屑道:“报了,警察马上就到了。” 卓玛微微点头,看一眼三个学生,又对巴桑说:“巴桑,我的孩子,你去给佛祖上柱香!”她又久久凝视那具尸体,半响才叹息一声:“佛祖保佑贪婪的人!” 小白忽而注意到颜屑不自然地抽了一下鼻子,她的心猛地一沉。 警察很快到了,询问了小白几个,作了备案。法医从鱼缸中捞出尸体,初步判断,杜云裳应该死于昨晚12点之前。 昨晚…… 想到昨晚在阳台上偶遇杜云裳,想到她那时正在绣花。而那时候天色很暗很黑,连星星都没有——对了,连星星都没有,这样暗的环境下,杜云裳还怎么绣花?唯一的可能就是,她那时候已经被杀了,而且凶手正在运送尸体! 当凶手要把杜云裳的尸体运到走廊上来的时候,却被小白碰到,所以摆出一副杜云裳正在绣花不理睬人的景象,蒙混过关…… 小白看着那具冷白的尸体,尸体的嘴巴忽然动了动。 “噗嗤——”一条小鲤鱼从杜云裳的嘴中蹦了出来,正好蹦到小白的脚下,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。 第三章昙花痛 突如其来的凶杀案,让整个萨迦大院都显得人心惶惶。 晚饭后,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再学习绘画,都早早回房休息。只是小白想起昨天晚上的凶杀就发生在自己隔壁,心里便觉得毛毛的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 她裹着被子去阳台抽了根苏烟,心里乱七八糟的回顾着两天一夜发生的点点滴滴。如果,真如颜屑所说,凶手就藏在萨迦大院,那他会是谁?他为什么又要杀死杜云裳? 忽然,一阵熟悉的歌声从楼下传了过来:“夜染繁华处,眉雨压殊途……媚上参花露,裙风少年误……” 小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,是那首《昙花痛》!在杜云裳死的当晚,自己亲耳听见这首歌! “是谁?”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。 歌声骤止,一个高挑的黑影从花竹后隐现,一张苍白的脸蛋溶在清冷的月光中,眉目如画,不是已经死去的杜云裳是谁! 她忽而抬眼看向这边的阳台,对着小白龇牙一笑,太阳穴处赫然钉着一根闪闪的绣花针,针鼻子上红线妖娆。 “啊……”饶是小白再胆大,这时候也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。 另外旁边两个房间的灯光几乎同时亮了,颜屑和包杰明奔了出来,看样子比她还要紧张。 “她……往那边去了!”小白指了指一片凤尾竹林。 一片片花竹在晚风中摇曳,月光清冷,却哪里还有什么鬼影? 颜屑和包杰明对望一眼,两人眼中都是恐惧,却不敢去追。走廊另一端灯光闪烁,远远望去,只见巴桑提着一盏绿纱灯笼走了过来。 “怎么了?”巴桑关切的望着小白,眼睑上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厚厚的阴影。 “我……我看到杜云裳了。” “怎么会……”巴桑先是一愣,随即拍拍小白的头,安慰道:“我知道发生那件事大家都很紧张,不过没关系,都过去了。大家都回去睡吧,不要自己吓自己。” 第四章龟壳花蛇 回到床上,小白躺下去再没敢合眼。 不会有人相信的,大家亲眼看到杜云裳死在走廊上的鱼缸里,尸体被警察带走。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,恐怕也不会相信吧。 百口莫辩。现在怎么解释也没用,唯有自己好好保护自己,就当一切不曾发生过吧。 约莫凌晨时分,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。小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去枕边摸了一把水果刀在手,躲在门后。 脚步声在门外顿了几秒,有人轻轻叩了扣门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:“小白,是我,开门吧!” 小白长嘘了一口气,忙开了门。 只见卓玛老师站在门外,手里提着一盏白纱灯笼,面色有些扭曲,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端。 “老师,你——”小白正要发问,卓玛老师却“嘘”了一声,示意她将门反锁了,把灯笼搁到檀香桌案上,方才说:“小白,萨迦大院现在是是非之地,天一亮你就赶快走。” “为什么?” 卓玛老师眼中掠过一丝惊惶,说:“我怀疑杜云裳的死只是个开始,你留在这里也不会安全……唉。” 小白惊道:“老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卓玛老师摇头叹息道:“小白,你知道得越少越好。”她从身上摸出一盒油彩和几支画笔,忽然说:“小白,你把衣服都脱了吧。” 小白愣怔一下,面色“刷”地绯红:“老师,你——” 卓玛老师打断她道:“记得我们刚见面时吗?你说你喜欢刺青,现在我便送个礼物给你。”说着便在调色盘上调油彩。 小白回过神来,将睡袍脱了,露出后背。卓玛老师便提着画笔在她身上细细勾勒起来。 小白看着墙上两人模糊的影子,不知怎么,忽而一阵战栗,如果卓玛老师是……凶手,等会将“艺术”完毕,再在背后给自己一刀怎么办?但她很快在心中“呸”了自己一下。 约莫隔了两个时辰,才听见卓玛老师说:“好了。” 小白走到镜子前,她的背上被纹上了一条巨大的花蛇,蛇身上布满艳丽的青色花纹,在这灯光下散发着莹莹的绿光,越发显出一种妖异的美。 “这是蛇图腾?”小白对派花族文化还是略知一二。 “是的。这是‘龟壳花蛇’,是派花族的神物。我第一次见到你,就觉得你特别适合这个图腾,但愿它能保佑你。”卓玛老师将又将那幅彩绘看了一遍,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我该走了,你记得,一定要在天亮后离开!” “老师,为什么……是我?”小白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。 “因为我现在只能信任你,只有你是我亲自选定的弟子,其他三人都是巴桑选来的。”卓玛依着门框,眼中显露出无比的悔意,“我真不该收弟子。” 小白目送卓玛离开,百思不得其解。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卓玛老师究竟在恐惧什么?她为什么要在我背上画上蛇图腾?她抚摸着渐渐风干的彩绘,感到一阵的不安。 第五章超度 天渐渐亮了。不管心里有多少疑惑,小白决定还是听老师的话,收拾东西准备离开。 她背起背包准备去向大家告别,却听到前厅那边人声鼎沸,细听之下只听到阵阵惊天动地的痛哭声。 小白心下一急,赶紧跑了过去。 那尊大日如来佛像巨大的手掌上,卓玛老师静静躺着,浑身被鲜血浸淫。 她的左脑太阳穴上被刺了一根绣花针,针上的红线直垂下来,在风中无声地飘展。脸色却微微发青,嘴唇乌黑,看来是中毒而死。 巴桑在一旁泣不成声。颜屑和包杰明虽然面有惋惜之色,可那种悲伤却是勉强装出来的。小白不自觉的落下泪来,虽然和卓玛老师相识的时间不长,可自己一直都真心把她当老师对待,却没想到,昨晚那一面,却是最后一面了…… 这次,根据卓玛老师的遗嘱,巴桑没有报案。 老师的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,她早知自己会死。但是不管自己是以什么姿态死去,只希望死后大家能为她保存全尸,不要送到警局解剖。老师从来是信奉佛教的忠实教徒,死后最大的希望便停尸在佛像下,让后辈为她吟诵七天佛经,好让她死后得到佛祖的超度。 看到老师的遗嘱,大家更是唏嘘不已,便齐聚一堂,早早办理了丧事。 小白原本打算一早就要离开,却没想到发生这些意外,再看看颜屑那狐疑猜忌的眼神,越发觉得心里烦躁。 杜云裳临死前,自己是最后一个目击者;卓玛老师临死时,自己又是最后一个目击者。本来就够让大家怀疑的,如果这个时候再提出离开,只怕逃到黄河也洗不清了。 不得已,她只得把离开的话语塞回肚子里。 整整一天,大家都跪在前厅为卓玛老师诵经。可相互之间却没有任何交流,人心叵测,每个人都在猜测到底谁是凶手,而会不会有下一个被杀者?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,小白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客房走去。 正在开门时,她忽而听到隔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。 隔壁有人? 不及多想,她便转身钻进房去,躲在门背后,悄悄的打量着。 “咔哒——咔哒——”隔壁似乎有人走了出来,沿着走廊,一步一步,脚步声沉重而僵硬。小白紧张得不敢呼吸。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,她赶紧拿出手机,对着黑不隆冬的走廊“咔嚓”一声,连拍了好几张夜视照。 关上门,再那几张照片打开一看。 走廊拐角处赫然露出杜云裳的半张脸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阴森而诡异。 第六章佛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。 小白光着脚从房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,可是不管她跑多快,身后却总是萦绕着那首《昙花错》。只不过那首歌现在却显得格外凄厉,那颤抖的声调分明是杜云裳的声音! 小白吓得发抖,一刻也不敢停留。可不管她怎么跑,却发现这里总是在萨迦大院!眼前,杜云裳提着血红的灯笼缓缓地走来,她恨恨地盯着她,眼睛里不停的淌着血泪。 小白一步一步后退,却发现根本无法动弹! 杜云裳走到她面前,她那光洁美丽的身体上布满红色的裂纹,隐隐可以闻到恶心的鱼腥味,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。 她怨恨的望着小白,幽幽的问:“那天晚上我还没有死,你为什么不救我?” “我……”小白竭力想要解释,却发现舌头已经僵硬。 杜云裳怨恨的望着她:“你知道吗?那天晚上你发现我的时候,我并没有死。我还有温度,我还有呼吸,可是你……你为什么没发现?” “你为什么没发现?为什么我这么聪明却死了,你这么傻却可以好好的活着?我不甘心!!!” 说着,她咆哮着伸出双手来。 那双纤细修长的手,此时早已被鲤鱼啃得骨肉分离,那长而弯曲的指甲一点一点刮着小白的脸…… “啊——!!”小白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,大口大口的喘息。 可她才尖叫完,走廊那边竟也传来一声尖叫!顾不得想太多,她赶紧起身冲了出去。 走廊尽头的画室里,早已灯火通明。 巴桑和包杰明以及其他人都到了。这次出事的是郁屑。 他胸前插着一把匕首,被摆放在一堆雕塑群中,浑身糊满了雕塑用的泥土,脸庞上露出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。他端端正正的坐着,双手合十,仿佛临终前的祈祷。而他的面前还摆放着一个画架。那块画布上勾勒了一颗巨大的佛头,佛祖一反平时的慈眉上木,此时正瞠目结舌怒视着颜屑的尸体,似欲破纸而出! “阿妈是死在‘佛像’手上,而郁屑是死在‘佛头’前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……”巴桑沉思了一下,涩声道:“凶手应该是佛教徒!” “对!我也这么觉得!”包杰明赞同的点点头,忽而转头看着小白,说:“我看到你的作品,你好像特别喜欢画佛像?” 小白只觉脑子里“嗡”一声响,隐约感觉到自己坠入了一个庞大的诡计之中,成了替罪羊。 “不会是小白。”巴桑打断了包杰明,推断道:“没道理凶手会把自己暴露得这么彻底吧?我觉得凶手处处想要表现一切与‘佛’有关,为的就是转移视线,嫁祸他人。” “可我昨天晚上亲耳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!”包杰明据理执争:“你说!你那么晚出去干嘛?” 小白气得浑身发抖,但却很快镇定下来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将那几张“鬼照”调出来。冷冷的说:“昨晚在走廊上的不是我,是……她。” 看到这张照片,包杰明顿时语塞,却又恼羞成怒的问:“你既然知道有这个东西,为什么不早说?” “杜云裳出事后不久我就说过,可你们信吗?” “你……”包杰明被堵得哑口无言,索性恼羞成怒:“不管你怎么狡辩,我就是觉得你最可以!”说完,他便怒气冲冲的走了。 气氛顿时尴尬无比,倒是巴桑拍了拍小白的肩膀,柔声道:“没关系吧?杰明就是太冲动,喜欢乱说话,你不要往心里去。” 小白委屈的抬头望他,却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,没由的,心乱了。 第七章鬼魂 新的一天。 小白、巴桑一起去给卓玛老师诵经超度,包杰明却迟迟不出来。无奈之下,怕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出事,小白便叫上巴桑一起去找他。 可是,包杰明的房间内却空无一人,连行李也不见了。 巴桑望着空荡荡的房间,迟疑的推测:“难道……凶手是杰明?难怪他昨天情绪那么失控,还拼命的想要诬陷你,现在恐怕是要被发现了,就赶紧逃走了……” “不对。”小白摇摇头,反问道:“以前卓玛老师和任云裳死的时候,包杰明都一直和郁屑在一起,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。” “如果包杰明不是凶手,那就只有一个可能……”巴桑眼前一亮,定定的望着小白,面露喜色。 “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!”两人几乎异口同声。 小白的脸微微一红,继续道:“我不相信任何‘鬼神之说’,我只相信,凶手肯定藏在我们看不到的暗处,在我们疏忽的时候,便伺机而动……” 为了安全着想,这一天小白都和巴桑呆在一起。 她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书本,打发着时间。只期盼这7天赶紧过去,等为卓玛老师诵经祈祷完毕之后,再离开这里。 天气有点闷热,小白连看书的心思都没有了。于是她便独自一人起身去水房冲凉。 水房里有一口井,小白关了门,摇着车轱辘淘上了一桶水上来。脱去衣服,正准备洗澡时,却在墙上的铜镜中看到一张惨白的脸! “啊——”小白尖叫转过头看去,随手扯了件衣服盖住自己。 站在她身后的人表情冷冷的,像极了死去的杜云裳。她一袭白衣上沾满斑斑血迹,头发低低的垂在胸前,面色惨白如纸,眼里却淌出鲜红的血泪。 “你……是谁?”小白颤声问。 “我是杜云裳啊。难道你就忘了我么?”那“人”桀桀的怪笑起来,面容扭曲而恐怖。 “不对,你不是杜云裳。”小白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死死的望着面前的“鬼魂”:“她的颧骨比你低,嘴唇比你略薄,你到底是谁?” “哈哈哈……你很聪明。”她仰天怪笑起来,“我是杜云裳的孪生妹妹杜想容!” “你为什么要杀我?” “因为你背上的彩绘!”杜相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把刀,她冷冷的说:“我原本不想杀你的。可是卓玛那个死老太婆却把秘密画在了你的背上,所以我必须剥下你的皮带走!” “彩绘?”小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 原来,卓玛老师临死前的那个夜晚,费尽心思在自己背上留下这幅蛇图腾的彩绘,就是为了埋藏一个秘密。可是,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难道那时候她就已经猜出另外几个人可能是隐藏的凶手吗? 杜云裳一步步逼近,眼里闪烁着红色的泪水:“只要悟出你背上彩绘的秘密,我就可以找到那幅《郁轮袍》,姐姐,你在九泉之下就可以瞑目了!” “《郁轮袍》?你说的是失传已久的,唐代王维的名画?”小白尽量拖延着时间,叹息着请求:“既然我必死无疑,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切秘密,让我死得明明白白?” 杜想容怔了怔,忽道:“你也快死了,我可以告诉你真相。为了那幅《郁轮袍》,我们杜家苦苦寻找了年。而我和姐姐从记事开始,就只有一个目的……” 她的面色在白纱灯笼的照射下,白得更加骇人,嘴角的微笑又诡异却有凄惨。 早在清朝庚子年间,三位画师耗尽毕生积蓄,终于从紫禁城的太监手中买到唐代画家王维的绝世名作——《郁轮袍》。 “郁轮袍”本是王维在少年时代自创的一首琵琶名,他凭着这首琵琶曲曾获得太平公主的亲睐,一举中了状元。王维老年在青灯古佛下梦到当年的事,一时感慨万分,便画下了这幅鲜为人知的《郁轮袍》。 三位画师原本是打算找个好时机将此画高价卖出,好大赚一笔。却没想到此时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城,乱世之中竟无人出得起钱买这幅画。无奈之下,三人只好商议,将此画藏在信誉最好的西藏画师手中,相约找到合适的买家时再出手,到时卖得的钱归三人平分,共享荣华。 可是,乱世茫茫,好景不长,西藏画师竟带着《郁轮袍》消失了!另外两位画师苦苦寻找多年,都不曾找到。 一直到后来,他们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的嘱咐子孙后代,一定要找到《郁轮袍》!哪怕是到西藏去找,也一定要找到! 而他们的后代,就是杜家和颜家。 随后,他们查证到西藏著名画家——卓玛就是当年那个西藏画师的后裔。于是杜、颜两家的后人趁着卓玛收徒的时机,双双入了卓玛门下,暗下追查《郁轮袍》的下落。 …… “我本不想参与进来,没想到姐姐刚到这里就被杀死……”杜想容嘶哑着嗓子道,“所以我不得不扮‘鬼’想引出凶手,却没想到卓玛也被杀了!颜屑也被杀了……找来找去,凶手没找到,所幸还是找到了《郁轮袍》的线索!” “你……不是你杀的人?”小白有些恍惚,“那凶手究竟是谁?” “我会查出来的,但前提是先剥下你身上的彩绘!”杜想容手上的刀光冷冽,一步步逼上前去,身影在竹墙上急剧地摇曳,拉长。 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。小白闭上眼,万念俱灰。 可杜想容却突然停止了脚步!那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,几乎同时把小白和她的影子覆盖! 第八章紫坛 “哐当”一声,杜想容被什么重物砸中,随即晕倒在地。 小白睁开眼去,却看到巴桑正站在面前,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。那双好看的黑色眸子,闪烁着温润的光芒。 “没事了。”巴桑脱下外衣递给她,安慰道:“我看到你洗澡过了这么长时间,觉得有点奇怪,所以就只好硬闯进来了,你不介意吧……” “没关系。”小白面色潮红的接过外衣,披在肩上,心里五味杂陈不好说什么。 “等等。”巴桑突然叫住她,手指在她后背心轻轻抚过,眼中陡然露出一丝惊喜,说:“小白,原来阿妈已经在你身上绘下了《郁轮袍》的秘密!快跟我走!”拉着小白便走。 小白懵懵懂懂的任他牵着手,不解的问:“我背上是蛇图腾啊,能有什么秘密?” 巴桑看着她,眼中有了些柔软的东西,说:“你背上那条蛇身上的纹路,其实不是什么花纹,而是阿妈用梵文写下的梵文——紫坛!” “紫坛?” “那是我们祖父的骨灰坛子!”巴桑解释道,“只有我才知道紫坛放在哪里。所以阿妈一定是暗示我,《郁轮袍》已经被她藏在了紫坛中!” 来到前厅。 巴桑在那尊大日如来佛像面前停下。他猛地扳住佛像的右手小指,只听见“隆隆”声大作,巨大的神像居然缓缓挪动,地下露出一个缸口大的口子,长长石梯通往地下。 “小白,手给我。”巴桑先行跳下去,伸出一只手来。小白犹豫一下,还是将手送过去。 巴桑牵着她的手,一步步向黑暗中走去。他的手掌厚实而温暖,上面还有很多厚厚的茧子,但却让小白没由的感觉到些许安定。 两人一落地,巴桑将墙上的电闸拉上去,整个地下祖祠灯火通明。 小白抬眼望去,墙壁绘画着无数的佛像,一个个面目狰狞,凶神恶煞。一块巨型条石上则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,两边则放着一只只骨灰坛,五颜六色,很是绚烂。 巴桑走到其中一个紫色骨灰坛子前,揭开塞子,往下便倒,一股黑白参杂的骨灰撒了出来。 巴桑剧烈地咳嗽着,脸涨得通红。 小白隔着那层飞扬的骨灰望去,一时间巴桑的脸竟有些陌生。 可是,等到紫坛里的骨灰倒光,里面都没有发现《郁轮袍》的影子,骨灰堆里只有一张桥牌。 巴桑急忙将桥牌捡起来,上面写了几行蝇头小字,他颤着手将桥牌捏在手上,扫了一眼,便一屁股顿坐在地,久久不语。 “这上面写着什么?”小白看一眼桥牌上的字,与背心的梵文有些相似。 “辛亥革命爆发,画师次吉在战火中不幸遇难,《郁轮袍》也随之被焚。因无颜对友人交代,至此次吉子孙后代遣回西藏,隐姓埋名,与世无争。清宣统三年手记”巴桑喃喃的念着桥牌上的梵文,一时间竟呆滞起来。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失望和不甘。 看到他这副样子,小白走近安慰道:“没关系,画没了就没了,总比颜屑他们那样为了一个虚无的东西丢掉性命的好……” 话音未落,却听到一尊神像后忽然传来“咚咚”的声响。 “谁?!”小白吓了一跳。她鼓起勇气,随手抓起一块牌位,向佛像身后探了过去。 威耸的佛像阴影下,躺着一个人。 那人被红绳绑住,嘴里还被画布塞住,看到小白走过来,便一个劲的冲她摇头。小白走近一看,才发现这人竟是失踪的包杰明! 顾不得多想,她赶紧上前扯掉包杰明口中的画布,包杰明忽然大叫:“快跑!” 小白愣怔一下,刚要转身。身后却传来一个冷漠而熟悉的声音:“已经迟了!” 巴桑站在她的身后,手里的藏刀在灯光下闪闪发光,那熟悉的英俊面容,竟笑得有些扭曲。他无限惋惜的望着小白,说:“我本不想伤害你,奈何什么都让你撞上了。” “原来……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!”小白咬牙叫道。 “我没有杀任何人。”巴桑摇头叹道,“杜云裳她们都不是我杀的。如果我是凶手,我大可杀死他,犯不着费尽心思把他绑在这里,更不用担心被你发现了。” “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被他一说,小白竟有些糊涂了。 巴桑望着小白,他的眼睛里面流光溢彩,像是绚烂的烟火瞬间又黯淡下去。 “因为我害怕你们比我先找到《郁轮袍》!” 第九章真凶 他苦笑了一下,叹道:“颜屑、杜相容、杜云裳是颜、杜两家的传人,而包杰明却是个无耻的文物贩子!他早就和颜屑串通好,只要画一到手,马上就会转手卖给他!” “不错!我是个商人。所以我才会巴巴的为了这幅画,千里迢迢来到西藏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!”包杰明躺在地上叫道:“可你呢?你害怕我们找到《郁轮袍》,你大可自己藏起来就是,干嘛还装不知道?别忘了,你可是卓玛的儿子!” “你们都错了。”巴桑摇摇头,过了好一会才说:“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,我是她从布达拉宫前捡回来的,其实,我的真名叫颜松。” 小白忽而明白过来:“难道……你是颜家的后人?” “不错,颜屑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。”巴桑眼中掠过一丝冷酷的哀伤,“早在我还未出生前,我的命运便注定是一个完美的局。父亲为了得到《郁轮袍》,特地娶了一个藏族女人,生下了我。在十五年前,卓玛从布达拉宫拜完活佛赶回萨迦大院的路上遇到被‘遗弃’的我,不是偶然。” “原来你……”知道这一切,小白惊诧不已。望着巴桑沉重而忧伤的脸庞,没由的心里竟沉甸甸的。 巴桑,不,应该说是颜松抬头看着四周环绕的神像,战栗不已。 “我原以为,是颜屑杀死了杜云裳,而杜想容又杀死了阿妈和颜屑。但事实……似乎不是这样。难道冥冥之中真的存在鬼神?” 小白咳嗽一声,忽而想起了什么,叫道:“啊,你有没有想过,是谁杀了卓玛老师?不管是颜屑还是杜想容,她们没理由杀她啊,在没有得到《郁轮袍》之前,杀她不是自断线索吗?” 颜松身子颤了一下,瞳孔急剧地收缩。 小白脑海中浮现卓玛老师的一句话:“海东青……高高在上的猎食者!” 她的眼睛一亮,又道:“我想起来了,卓玛老师的死亡现场,有河豚毒素!记得我这几天曾无意翻到一本书,书上有一页就是关于河豚毒素的详细记载,还做了详细的笔记!那是种可以让人进入诈死状态的药物!而且……她死后还特地交代我们不要将遗体交给警察,就是怕法医检查……” 颜松低头望着手中的桥牌,突然呼吸急促起来:“这张桥牌上的梵文是明显做旧的效果!根本不可能是清宣统年间手记,所以说……” 小白深吸口气,说出自己的推断结果:“她还活着!她是诈死!杀死杜云裳和颜屑就是她,死亡现场都是她精心布置的,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忌!” 话音未落,头顶忽然传来“隆隆”声响,有人将洞口的佛像归了位!紧接着一阵阵浓烈的黑烟涌了进来,顿时整个地下闷热得快要窒息! “呵呵……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下来:“小白,你果然聪明。只可惜你们还是得死!凡是想从我手上夺走《郁轮袍》的都得死!” 这分明是已经“死”去的卓玛! 小白只觉骨头被抽去了一般,心中一阵悲恸。她对卓玛老师那样的敬重,却在无形中成了她的一颗棋子,身上的的蛇图腾彩绘,也不过是她为了将巴桑引进来所使的手段。 “阿妈她……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。不管是抚养我长大,还是教育我做人,她所做的一直……都是在骗我。”颜松眼里有泪流下来,不知是因为烟熏还是悲切。 他为包杰明松了绑,扶起小白,苦笑道:“看来我们是没福气得到《郁轮袍》了,能死在一起,也是好的。” 小白被烟熏得浑身无力,只得将头靠在他肩膀上。 巴桑将手揽住她的肩。一时间心底竟有种莫名的柔软,她咬了咬嘴唇,想要对他说几句温暖的话,却被头顶上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打断。 “老妖婆,是你杀了我妹妹!”细听之下,似乎杜想容的声音。 紧接着上面传来打斗的声响,随后只听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卓玛似乎被什么利器击中了,呻吟几声便没了声音。 头顶又是一阵“隆隆”声响,佛像又被人挪开了。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,小白、颜松、包杰明三人对望一眼,冒着浓烟,沿着石梯爬了上去。 只见,高高在上的大日如来佛像前,卓玛直挺挺的躺着,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,双目圆睁,早已停止了呼吸。 而杜想容则痴痴的跪倒在佛像前,嘴里喃喃的念叨着:“为了《郁轮袍》我们世代奔波,现在连妹妹都没有了……呜呜……嘎嘎……” 小白叹息一声,蹲下去将卓玛圆睁的眼睛合上。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声急促的警笛声。 “不好!”包杰明焦急的说:“恐怕是警察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赶过来了,我们赶紧走!不管怎么解释我们都会有麻烦!” 小白咬着嘴唇,跑过去拉住疯疯癫癫杜想容,随着颜松、包杰明飞奔向后院,穿过一丛丛花竹,翻墙而去。小白跑了一阵,突然发觉颜松没有跟上来,她忙回头。 颜松站在围墙上,背衬冷月,对她诡秘地一笑,又缩了回去,小白顿时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碎了。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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