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间呈现的美丽

作者:陈学超

美丽,有时会在一瞬间呈现在你的眼前,如极光现象,再如昙花一现的情景。在自然界中,还没有哪种现象能与极光相媲美。恐怕任何彩笔都很难绘出那在严寒的两极空气中嬉戏无常、变幻莫测的炫目之光。极光有时出现的时间非常短暂,短暂到让你无福消受,犹如节日的焰火在空中露一下尊容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;有时则可以在空中上演几个小时不退场;它有时宛如一条彩带,有时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,有时会展现给人们一张五光十色的银幕,好像上映一场球幕电影,带给人类美轮美奂的享受。

昙花开放和极光现象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能够亲眼看一次昙花开放,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,也是一件幸运的事,那种场面,凄美而又壮烈。

在中国古老的神话传说中,昙花原本是花神,每一天都会开出灿烂的花朵。和人类一样,昙花这位花神也有怀春的时候,不知不觉中她爱上了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帅哥。玉帝知道后认为她触犯了天规,不但把她和情郎生生拆散,还把她贬为一年只能开一次的花,开花的时间也作了限制——只能在夜间开花,且开花的时间很短。所以,就有了“昙花一现”这么个词语。

昙花原本生活在中美洲和南美洲的沙漠地区。沙漠中白天和晚上的温差较大,白天气温高,酷热难耐,到了晚上气温就降了下来。昙花选择夜间开花、翌日凌晨凋谢的方式开花,娇嫩的花朵就不会受到强烈阳光的照射。这种特殊的开花方式,使它能在炎热的环境中生存下去。

昙花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后,虽然改变了它的“国籍”,但其在夜间绽放的秉性并没有改变。仔细观察一下昙花,它的主枝呈圆筒形,傲然地直立在那里;它的分枝也多,呈叶状。即将开花时,它的枝上挂着将要灿烂开放的花蕾。

那次,看昙花开放的不只我一个,还有其他猎奇者,他们和我一样,都静候在那里,等待着令人激动的时刻到来。待了一会儿,昙花仍无动静,有人提议,与其这样干等着,还不如去喝喝茶,打发这无聊的时光。他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。

茶是好茶,入口甘醇,提神醒脑;但是今晚,不光是我,还有其他人,所有的魂儿全让昙花勾走了,一时心情都有些焦躁不安,当然,更多的则是兴奋。所以,入口的茶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;大家也无心交谈别的话题,主题全在一个方面,那就是,昙花开放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。

开始,大家还天南地北有一句无一句地神侃,到了后来,估摸着离昙花开放的时间不远了,都不再说话,屏住呼吸,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焦急的等待状态之中。

子夜过后,昙花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。不少人已经困了,哈欠声不绝于耳,意识也陷入半朦胧的状态中。就在众人意志松懈的当口,奇迹几乎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——一种很轻微、很轻微的“啪啪啪”声出现了,那声音好像蝴蝶展翅飞起时发出的声响。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几个人,顿时,瞌睡一扫而光,迅速睁开惺忪的睡眼,注视着眼前难得一见的情景——只见盆里的昙花,灿烂地、绚丽地、快活地、无拘无束地开放了。花朵很大,赛过牡丹;颜色非常白,胜于棉花;味儿呢,浓郁而热烈。

众人都俯下身子,又看又闻。那短短的一刻,立在枝上的昙花,看上去姿容曼妙,尽情地向我们展示着她的妩媚、妖娆,我们也尽情地享受着这场突然降临的喜悦。

然而,就在人们对昙花依依不舍的时候,啼鸣的公鸡喔喔地叫了起来,几乎与此同时,昙花的大限到了,收拢了它的花瓣,速速萎谢。众人齐声发出慨叹:昙花一现,名不虚传!虽然昙花开放的时间极为短暂,让围观者感到惋惜,甚至有几分感伤,但它开得精致,开得轰轰烈烈。我在惋惜的同时又特别羡慕它,在生命的最后时刻,昙花带给了我们瞬间的美丽。昙花的生命虽短,但不浪费一点一滴光阴;面对死亡,不做无谓的留恋与挣扎。

在人生的旅途中,人类与地球相比,谁都是匆匆过客。昙花绽放虽然只是“一现”的光景,但留给人们的美感是无限的。作为人类,我们要像昙花一样,虽然来到世上的时间有限,但要在有限的时间内,怒放出精彩绝伦的人生火花!

李煜文化研究会编辑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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